2021年5月3日 星期一

1277.頃 眾生身心御書 ( 隨自意御書 )


 

[解題]

本信是對某檀越送來筍之供養之回信。開頭示爾前經乃依眾生心之所望而說之教故,為隨他意之經也,而法華經是照佛之心來說故,為隨自意之經也。進而述云,若奉讀此隨自意之法華經,則縱使不知其義理也可得廣大之利益。次云,作為人之使者有三種人,一極其聰明,二既非愚又非聰明,三極為愚笨但正直可靠,而三人中以第三種人為第一勝之使者,若以三時弘教之順序來說的話,則第一種使者為月氏四依之論師,第二種使者為漢土之人師,第三種使者為末代凡夫中愚痴而卻正直之人。然後基於此意示三時弘教之次第,並述云,天台滅後傳來漢土之真言經,妙樂未如天台一樣於公場給與責備故,人遂皆認為真言勝法華而流布於漢土矣,於日本則因傳教亦未明示其勝劣故,依空海、慈覺、智証三大師之義而思真言為勝於法華經之經,而流布至今日。接著述云,然而『法華經』「已今當」之文明示法華經乃一代最勝之經,所以不管論師人師如何說,只要比較經文則一目瞭然也,又彼等之大錯誤,雖示於人然不用上,又反成我身之怨嫉,日本遂遭天之責而民亡國破歟。最後引傳教『依憑集』之文示,若毀謗法華經之行者則招大難,而供養者功德甚大,何況今以厚志供養真實之法者耶,這樣對筍之供養表達深深的謝意。本信雖後欠,但最後有述及對供養之謝意,若從常之形態來思考,認為欠落者大概是含年次、署名、收件人姓名之一紙。

[書名]

『縮冊遺文』〈續集〉、『定本』為「隨自意御書」,『新定』為『眾生心身御書』,『真蹟集成』為「眾生身心御書」,『日蓮大聖人御真蹟目錄』為『眾生心御書』(隨自意御書)。今本書開頭有「隨眾生之身心而說」,『真蹟集成』之「眾生身心御書」可也。

[年系]

真蹟後欠,見不到年次之記載。『定本』、『新定』作為弘安元年,『御真蹟目錄』作為建治三年頃。論三時弘教之次第、詳說真言破折等,與自建治元年至建治二年所創作的「1275. 撰時抄」、建治二年七月之「1276.7.21 報恩抄」等有共通,作為建治三年頃妥當也。

[對告]

不明。後欠書信故,對告者不明。從真蹟大石寺所藏及供養筍之事來看,駿河地方之檀越的可能性高。

[真蹟]

真蹟斷簡,從第一紙至二十七紙,靜岡縣大石寺藏。

 

眾生身心御書隨自意御書   建治三年頃     五六歲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【法華經以前之諸經乃】隨眾生之身心而說。依眾生心之所望而說給【之教】故,雖為佛之說法,然不出眾生之心。所以名為隨他意之經。譬如不好酒之父母有一個非常好酒之可愛之子,實在是太可愛了,父母且為了欲獲取其心,而為彼勸酒,又為了欲勸彼酒,父母亦作成好酒的樣子。然而淺見之子卻認為父母亦好酒。【具体地說,則】云提謂經之經,說人、天之事;云阿含經之經,說給二乘之事;云華嚴經之經,說菩薩之事也。方等、般若經等,或似阿含經、提謂經,或似華嚴經。末代之凡夫若讀此等之經經,則雖會認為是合乎佛之御心之可貴之經經,然若詳論之,則不過是讀己心(自己凡夫之心)也。而己心本來就愚拙故,所以無何用處。

【反之】名法華經者,云隨自意,說給佛之御心。而佛之御心出色之心故,縱使為不知法華經義理之人,但若奉讀此經的話,則可得廣大之利益。就像長於麻中之蓬、入於竹筒中之蛇一樣,親近善人者,其心、其行、其言不知何故自然就變得素直也。法華經亦如斯,信此經之人,雖無何特別之事,然佛自然就會感覺其是善人也。於此法華經,又依【受教之人之】機【根】、依【弘通之】時【代】、依【弘通之】國、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弘通之人而有種種之變化,就連等覺之菩薩也似乎不知其時機,何況末代之凡夫如何可知呢。

然而為人之使者有三種人。一人極其聰明,一人既非愚又非聰明,一人極為愚笨但正直可靠。此三人中,第一人不會有過錯;第二人雖不如第一人,但有些小聰明故,所以會於主人之話添上私言,故為第一之惡使;第三人極其愚笨故,所以無法增私言,又極為正直故,不違主之言,所以是較第二為優之使者,甚至更勝第一人也。第一【之使者】譬月氏之四依【之論師】,第二【之使者】譬漢土之人師,第三【之使者】譬末代凡夫中愚痴而卻正直者。

佛在世時且暫置。佛御入滅之次日起一千年,云正法【時代】。此正法一千年又分為二,前五百年之間弘給小乘經,弘通之人人為迦葉、阿難等也。後五百年,馬鳴、龍樹、無著、天親等弘通給權大乘經。至於法華經,亦有片端書述之論師,又有全未述及之人。正法一千年出現之論師中,雖有少分似佛說之人,然多分之人皆錯誤。又雖無誤然不充分者,就如前揭所說的迦葉、阿難、 馬鳴、龍樹、無著、天親等也。

入像法一千年,漢土雖佛法渡來(佛法於入像法之第十五年,東漢明帝永平十年,公元六七年傳入漢土),然一開始就忙於和儒家相論,遂無暇分辨佛教內之大小權實(大乘、小乘、權經、實經)之勝劣。佛法漸流布上,自月支又屢屢渡來不同之佛法故,之前看似賢明之人人,若以之後渡來的經論看之,則意外地見到乃愚痴之人人也。又以為是愚痴之人人,亦有始見其賢之事。最後漢土之佛法分成十流(南三北七之十流派)而有千萬之義故,愚者遂不知應付何者才好。而被認為是智者之人,於自己之學說卻甚為邊執。然而此十流最極有一共同之義,即所謂一代聖教中,第一華嚴經,第二涅槃經,第三法華經。此義上自一人下至萬民無異義。此乃因當時仰為大聖之法雲法師、智藏法師等十師之義一同之故也。

然而像法中,於陳、隋之代有名智顗之小僧,後號智者大師(公元五三八~五九七年);所說之法門雖多,然歸根到底就計法華、涅槃、華嚴經之勝劣之一個大事也。智顗法師云「今佛法顛倒也【應是法華經第一、涅槃經第二、華嚴經第三才是正確的】」。陳主為了糾明此事,於是召來南北十師最頂之惠暅僧上、惠光僧都、惠榮、法歲法師等百有餘人與智顗法師對論,時智顗法師云,法華經中安樂行品云「於諸經中最在其上」,又法師品云「已今當說,最為難信難解」,已【說】者,無量義經所云之「摩訶般若(大般若經),華嚴海空(華嚴經)」等,當【說】者,涅槃經所云之「般若波羅蜜出大涅槃」等。依此等經文,法華經勝華嚴經、涅槃經之事,赫赫明明也,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

若有異議,可為作解釋,這樣糾責高僧們故,於是高僧們或口閉、或吐惡口、或變色而怒,然陳主卻起立三拜智顗法師,百官亦合掌而拜故,高僧們力不及而敗退矣。

就這樣,一代中第一法華經,而像法之後五百年,新譯之經論又陸續傳入漢土。唐太宗皇帝貞觀三年,有名玄奘(公元六○二~六六四年)之人,入月支十七年,極習五天【竺】之佛法,於貞觀十九年歸漢土,而渡來深密經、瑜伽論、唯識論、法相宗。玄奘云「月支宗宗雖多,然此宗第一也」,太宗皇帝又漢土第一之賢王也,以玄奘為師。此宗之所詮或云「三乘方便一乘真實」,【反之】或云「一乘方便三乘真實」,又云「五性各別,決定性【之二乘】與無性有情(不持佛性之眾生)永不成佛」。此義與天台宗【一切眾生皆成佛之教】如同水火也。然而天台大師與【弟子】章安大師御入滅矣。其以下之人人,人非人也(見不到什麼人物),天台宗似已破矣。

其後則天皇后之御世,澄觀建立了華嚴宗;擱置以前被天台大師所責之六十卷之華嚴經,而依後來日照三藏傳來之新譯之華嚴經八十卷來立宗。此宗主要之法門云「華嚴經是根本法輪,法華經是枝末法輪」。則天皇后曾經為尼,是對內外典稍微通曉之人也,慢心高起而輕視天台宗之際,華嚴宗建立了。於是云法相宗、云華嚴宗,遂令法華經被二重隱沒矣。其後玄宗皇帝之朝代,從月支善無畏三藏、金剛智三藏、不空三藏渡來云大日經、金剛頂經、蘇悉地經之三經。此三人,云人品、云法門,皆為以前之漢土之人師所無法相比之人人也。而且渡來以前沒有之印和真言故,遂令漢土之人以為此國以前無真實之佛法。此人人云「天台宗勝華嚴【宗】、法相【宗】、三論【宗】,然而不及此真言經」。其後妙樂大師(天台宗第六祖,公元七一一~七八二年)雖責難未被天台大師所責之法相宗、華嚴宗、真言宗,然因未如天台大師一樣於公場給與責備故,所以只如闇夜之錦衣【人看不到】。法華經所無之印與真言現前故,人皆一同認為真言勝也。

像法中,佛法亦傳來日本國,所謂欽明天王(第三十代天皇,公元五一〇~五七一年)即位六年之事也。自欽明至桓武(第五十代天皇)二百餘年之間,三論、成實、法相、俱舍、華嚴、律之六宗弘通了。真言宗於人王第四十四代元正天王之御代傳來,天台宗則於人王第四十五代聖武天王之御代渡來,然而當時皆未弘通。桓武之御代最澄法師,後號傳教大師(公元七六七~八二二年),入唐以前究習六宗上,又十五年之間閉居比叡山遍覽天台、真言二宗。入唐以前即以天台宗責難六宗故,【南都六宗】七大寺皆受責而成最澄之弟子,六宗之義破矣。後延曆二十三年御入唐,同二十四年御歸朝,弘天台、真言二宗於日本國。但【天台與真言】勝劣之事存於內心而未向人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

說歟。同代有云空海之人,後號弘法大師。延曆二十三年御入唐,大同三年御歸朝,但只習傳真言一宗。此人之義云「法華經尚不及華嚴經,何況於真言耶」。

又傳教大師之御弟子有云圓仁之人,後號慈覺大師。昔承和五年御入唐,同十四年御歸朝,十年之間學真言、天台二宗。此人於日本就傳教大師、義真、圓澄究習天台、真言二宗上,又渡漢土而十年之間值八個大德而習真言,值宗叡、志遠等而習天台宗。歸朝日本後云「天台宗與真言宗同為醍醐也,俱深秘也」,並向朝廷申下附上此義之宣旨。其後有云圓珍之人,後號智証大師。入唐以前為義真和尚之御弟子也。於日本國時,師事義真、圓澄、圓仁等人人,究習天台、真言二宗。又昔仁壽三年御入唐,貞觀元年御歸朝,七年之間自法全、良諝等人人究習天台、真言二宗。圓珍云「天台、真言二宗之勝劣如映於鏡般的清楚,但後代一定會有爭論,故須定之」,而定云「天台、真言二宗譬如人之兩目、鳥之二翼,此外若有存異義之人人,則為背祖師傳教大師之人也,不可住於此山」,這樣附上申下之朝廷之宣旨而弘通於國中。因此,漢土、日本智者縱使云多,亦不可有破此義之人。此義若真實的話,則習此之人人必當成佛矣。又尊崇之國王等看來必當世安穩矣。

但予之愚案,此等之教乃大錯誤也,雖說於人然不用上,又反成身之怨嫉也。又思聽聞之弟子檀那亦不會有安穩上,又不違所料的遭受種種之迫害。而但思我之想法一定合乎佛意乎。若有勝於法華經一部八卷二十八品之經的話,則此法華經當成為十方之佛來集而集給大妄語之經也。但絕不可能有如斯之事也。於是見華嚴、涅槃、般若、大日經、深密等經經,則破法華經「於諸經中最在其上」之明文之文一個也沒有。因此,善無畏等,玄奘等,弘法、慈覺、智証等雖有種種之巧論,然無法舉出法華經比大日經劣這樣說之經文,但就只以印和真言之有無作為理由而說法華經劣於大日經。彼等與其作數百卷之文,往返於漢土和日本而作無盡之計謀,甚至附上申下之朝廷之宣旨而威脅人,不如若能舉出分明之經文則誰可疑乎。露積而成河,河積而成大海,塵積而成山,山疊而成須彌山。如斯,小事積而成大事。何況法華經與大日經之勝劣乃最大事也。即使作(經文之注釋書),也一定要舉法華與真言兩方之道理和文証而充分地盡其義歟。又宣旨也應究尋兩方之主張後,書載分明之証文而教誡歟。「已今當」之經文,連佛都難破,何況以論師、人師、國王之威德可破乎。

此「已今當」之經文,梵天、帝釋、日月、四天等諸天善神聽聞後,書記於各各之宮殿。不知「已今當」經文之人非常多時,弘先之人人之邪義,雖好像無失,然當強立此經文而不退轉者出現的話,則必發生大事。即,輕賤此人而或罵、或打、或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

放、或欲取命故,於是梵天、帝釋、日月、四天皆發怒,而作此行者之夥伴,遂意外地天之責來而民亡國破歟。法華經之行者即使卑賤,然守護之天強。例如修羅若吞日月則頭破七分,犬若吠師子則腸腐。今予見日本國正如斯。又供養此行者之人人必有供養法華經之功德。傳教大師釋云「讚者積福於安明(須彌山),謗者開罪於無間(無間地獄)」。供養辟支佛稗飯之人成為普明如來,供養佛土餅之童子成為閻浮提之王。但是,設雖積布施之功,然若是供養非真實者,則當成為大惡而不會成為善。相反的,設雖心愚且僅是少許之物,然若供養真實之人則功德廣大也。何況有厚志且供養真實之法之人人耶。加上今時世亂而民力弱,且為無暇之時期,然為御志所驅,送孟宗筍於【深延】山中之法華經。於福田下善種歟。【感激之】淚不止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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