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1月29日 星期五

1279.10. 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 ( 瀧泉寺申狀 )


 

[解題]

本陳狀案是被視為熱原事件之首謀的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,對瀧泉寺代院主行智(此人與熱原法華眾遭逮捕之事件有關)所提出的訴狀之陳辯,宗祖將此陳狀之草案給與日秀日弁及日興。

文中對行智所提之訴,逐一加以駁斥,最後舉種種事實陳辯,行智著實欠缺擔任代院主的資格,並警告若放置不處理,則將成為本院主的責任。

再者,本陳狀案,富木常忍依「1279.10.1 富木入道殿御返事」宗祖之請,由其先作成草稿,想應是就此草稿,宗祖從開頭有關教義的部分以自筆全面改稿,關於事件之事實部分,則採用富木常忍之草稿並貼上去而成之狀也。詳細請參考興風』16號菅原論文。     

[書名]

『日祐目錄』〈寫本之部〉、『日奧目錄』、『定本』、『新定』、『對照錄』、『真蹟集成』為「瀧泉寺申狀」,『縮冊遺文』為「瀧泉寺之申狀」。今,本書信非「申狀」而是「陳狀(鎌倉、室町時代,對原告之訴狀,被告所提出之答辯書稱為陳狀)」,且是其草稿,而陳狀之提出者為「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」,故名其為「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」。 

[年系]

『日奧目錄』、『縮冊遺文』、『定本』、『新定』、『對照錄』皆為「弘安二年十月」,今以此為宜。但「1279.10.12 伯耆殿御返事」有本陳狀之送狀之角色,想也許作為同日之「弘安二年十月十二日」亦佳歟。

[對告]

得宗家公文所(平賴綱)。本陳狀直接的來說是給提出陳狀之主体日秀、日弁等,但若從陳狀要寄達之處的觀點來看,則當成為給「裁判所」。而本事件是發生在得宗領內,故由得宗家公文所來裁判之可能性高,所以應可視為是給得宗家公文所之執事平賴綱(平左衛門尉賴岡)。詳細可參考『興風』16號山上論文及菅原論文。

[真蹟]

真蹟十一紙並開頭別紙二行完,千葉縣中山法華經寺藏。但第八紙至第十紙為他筆,『定本』、『新定』作為日興筆。然而此難說為日興筆。近來依菅原關道氏綿密之文字鑑定,確定本筆跡是富木常忍之筆[『興風』16號菅原論文參照]。

 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瀧泉寺申狀

弘安二年一〇月     五八歲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大体就照此狀歟。但在熱原之事之裁判中,當可讓其之詳情出來歟

駿河國富士下方瀧泉寺大眾,越後房日弁、下野房日秀等謹辯言。

當寺(瀧泉寺)代理院主平左近入道行智為遮塞條條之自科(自己所犯之罪科),致不實濫訴無謂之事。

【行智之】訴狀云「日秀、日弁號日蓮房之弟子,主張法華經以外之餘經、或真言之行人(修行之人)皆不能實現今世、後世【之利益】」,以此由申之云云〈取意〉。

【關於】此條,日弁等之本師日蓮聖人觀見昔正嘉以來之大佛星(大彗星)、大地動等,而勘一切經云,當今日本國之狀態,執著權小而失沒實經之故,當起前代未有之二難,所謂自界叛逆難、他國侵逼難也。於是思治國之故,以彼大災難可早日被對治之由,於昔文應年中上表一卷書〈號立正安國論〉。所勘申皆符合,既同【釋尊之】金口未來記,宛如聲與響(響之隨聲)。外書(儒教之書)云「知未萌,聖人也」,內典(佛典)云「智人知起,蛇自知蛇」。以之思之,本師豈非聖人哉。巧匠在內,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國寶不需外求。外書云「鄰國有聖人,敵國之憂也」,內經云「國有聖人,天必守護」,外書云「世必有聖智之君,而復有賢明之臣」。見此【等之】本文,【日蓮】聖人在國,日本國之大喜而蒙古國之大憂也。催驅諸龍敵舟沈海,指示梵釋捉拿蒙王。(執權殿)既在賢人,豈不用聖人,【而】徒憂他國之逼。

抑大覺釋尊,遙鑑末法鬥諍堅固之時,可對治如此大難之秘術,所說置之經文明明。雖如此,然如來滅後二千二百二十餘年之間,身毒(天竺)、尸那(漢土)、扶桑(日本)等一閻浮提內【此秘術尚】未流布。從而【佛滅後之】四依之大士內鑑不說,天台、傳教而亦不演,時未至之故【也】。【就此「時」】法華經【藥王品】云「後五百歲中,廣宣流布於閻浮提」。天台大師云「後五百歲」,妙樂云「【後五百歲者第】五【之】五百歲【也】」。【又】傳教大師【就法華經之流通】云「語代則像終末初,尋地唐東羯西,原人則五濁之生鬥諍之時」。東【之日本國】勝西【之天竺、漢土】負之明文也。

法主【日蓮】聖人知時知國知法知機,為君為民為神為佛,雖勘申應對治災難之由【於「立正安國論」而上呈】,然未受信用之上,更因謗法人等之讒言,聖人頭負傷、左手遭打斷,且兩度蒙遠流之責。又門弟等於諸所遭射殺、斬殺,【此外】殺害、刃傷、禁獄、流罪、打擲、擯出、罵詈等之大難,不可勝計。因茲,大日本國皆成法華經之大怨敵,萬民悉為一闡提人(不信且謗法之人)之故,天神捨國地神辭所,【此】天下不靜之由,粗【從本師日蓮聖人】傳承之間,雖非其仁(雖非才能之人),不顧愚案而上言也。外經云「奸人在朝,賢者不進」,內經【之涅槃經】云「見壞法者而不責者,佛法中怨」。

又如風聞者,【幕府】屈請高僧等調伏蒙古國。見聞其狀,【想起了】昔元曆〈公元一一八四~五年〉、承久〈公元一二一九~二二年〉兩帝(安德天皇、後鳥羽法皇)招請叡山座主及東寺、御室、七大寺、園城寺等之檢校、長吏等諸真言師,於內裏(皇宮)之紫宸殿,奉呪咀故源右將軍(源賴朝)及故平右虎牙(北條義時)之記載。修此法之人,弱而行之必滅身,強而持之定失主也。然,則安德天皇沈沒西海,叡山明雲死於流矢,後鳥羽法皇放捨夷島(隱岐島),東寺御室【之長者】自死高山(高野山),北嶺(叡山)座主值改易(革職)恥辱。現罰(擋)眼,後賢畏之。聖人(身延山)中御悲【者】是也。

其次,【代理院主行智認為於瀧泉寺】應以阿彌陀經為例時勤行之由【而提訴之】事。夫,花之與月,水之與火,依時而用之,必不可追【隨】先例。佛法又如是,隨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著時而用、捨。且汝等(行智等)所執【著】之四張【未足之】阿彌陀經乃「四十餘年 未顯真實」之小經也。為一閻浮提第一之智者之舍利弗尊者,多年之間讀誦此經終不遂成佛,然後拋彼經來至法華經【之會座而成】為華光如來。況末代惡世之愚人,光唱南無阿彌陀佛之題目可遂順次往生(於來世往生極樂)哉。故佛誡之言,【於】法華經【方便品】云「正直捨方便 但說無上道」。【此經文正是在示】教主釋尊的確拋阿彌陀經【也】。又涅槃經云「如來雖無虛妄之言,若知眾生因虛妄說【得法利者,隨宜方便則為說之】」,此正是稱彌陀念佛為虛妄【之說】之文【也】。法華經【譬喻品】云「但樂受持大乘經典,乃至不受餘經一偈」,妙樂大師【於「五百問論」】云「況彼華嚴但以福比,不同此經以法化之,故云乃至不受餘經一偈」。

彼華嚴經乃寂滅道場之說(寂滅者悟之境地,道場者得悟之場所,意指華嚴經為佛得悟後最初之說教),為法界唯心(法界唯一心所造)之法門也。【有上中下三本】上本有十三世界微塵品,中本有四十九萬八千偈,下本有十萬偈四十八品。今現觀一切經藏,華嚴經唯【新譯】八十【卷】、【舊譯】六十【卷】與四十【卷】等【三本之】經也,此外之方等、般若、大日經、金剛頂經等諸顯密大乘經等,對當(相較)於法華經,佛尚自己或云「未顯真實」,或「多留難(抑留)故」,或【依「不受餘經一偈」之經文而云】「閉門【吧】(閉諸經之門吧)」,或「拋【吧】」等;何況阿彌陀經乎,(只是如)大山與蟻岳(蟻塚)之高下、師子王與狐兔之角力也。今日秀等拋彼等小經專讀誦法華經,【並】勸進法界奉唱南無妙法蓮華經,【是】豈非殊忠哉。【關於】此等之詳情若有不審者〈以上為宗祖御筆〉,〈以下為富木常忍筆〉可召來【諸宗之】高僧等,【一】決是非歟。【國主】糾明佛法優劣之事,乃月氏、漢土、日本之先例也,今當明時(今相當於賢明之君主之時),何背三國舊規矣。

【其次】訴狀云,本月二十一日【日秀等】催數多人勢,帶弓箭闖入【瀧泉寺】院主之御坊內,下野房(日秀)乘馬相具,熱原百姓紀次郎男立起扣押之告示牌,割取【寺領之】稻作,運入日秀之住房矣,云云〈取意〉。

此條無跡形之虛誕(無任何根據之虛構)也。日秀等受害於行智,不安堵(不能安心過生活)之上,能令誰人採用日秀等所立之扣押告示牌呢。又不認為無力之土民之族會受雇於日秀等。如然(若如訴狀),於帶弓箭企惡行者,云行智云近鄰之人人為何不奪取日秀等之弓箭、捉拿其身並提出告訴哉。矯飾之至,宜足賢察矣。

日秀、日弁等為本寺代代之住侶,積行法之薰,致力於天長地久(天地安寧)之御祈禱,然而行智補為本寺靈地之代理院主,卻對寺僧三河房賴圓及少輔房日禪、日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秀、日弁等命令說,法華經乃不足信用之法也,速停止讀誦法華經,應專心讀阿彌陀經稱念佛,若書此起請文,則可安堵(照樣居於寺內),這樣指示之間,雖賴圓隨指示書起請而得安堵,然日禪等因不依指示書起請,致所職之住坊遭奪取時,日禪即行離去矣。日秀、日弁因是無可依靠之身,相憑所緣猶寄宿寺中,然其後之四年間,行智奪取日秀等之所職住坊,嚴厲禁止【依法華經之】御祈禱之餘,【今度】惡行猶不滿足,為削法華經行者之跡,構思計謀而提告種種不實之條,豈非【釋尊】在世之調達(提婆達多)哉。

凡行智之所行【示其一端】,【其一】命令法華三昧之供僧和泉房蓮海,將法華經之經本塗上柿漆作成柿紙,於其上彫刻圖案花樣而作為染布坊之型紙。【又】為了堂舍【屋頂】之修治,下批文由日弁管理的木板,一萬二千片之內,行智將八千片挪作私用。【又】四月淺間神社之祭禮正盛大舉行之際,勸使富士下方之政所代官刃傷法華經信心之【修】行人四郎男,並於八月令斬彌四郎男之頸〈日秀等擬刎頭之事亦書入於此中〉。【又】一邊向無智無才之盜人兵部房靜印徵收罰金,一邊稱其為器量之人(具備才德之人),而令補作本寺之供僧(供奉僧之意,於寺院專司供奉本尊之僧侶)。【此外】或催寺領內之百姓取鶉、狩狸、殺被狼追趕之鹿,而食之於別當(院主)之坊;或入毒物於佛前之池,殺若干魚類,於村里賣之。見聞之人莫不驚耳目。【誠為】佛法破滅之(根源),悲而有餘。如此之不善惡行日日相積之間,日秀等愁歎之餘,因而欲驚上聞(欲向幕府提訴)。【於是】行智為塞條條自科而(籌劃)種種秘計,相語於近鄰之輩,而提告無証據之不實之訴。擬令日秀等損亡之條,言語道斷之不講理之謊言也。神佛之冥罰不用說,司法之顯罰亦應是當然哉。

總之,云佛法之權實,云訴訟之真偽,請尋究其淵底,且依【佛】誠諦之金言,且凖式條(法條)之明文,對行智之非道嚴加禁遏,則守護之善神消(天變地異),擁護之諸天含笑矣。然,則撤換不善、惡行之代理院主行智,將又本【院】主亦難脫此重科。何可例如實相寺(此事件與實相寺之事不可同日而語)。委由【公正】不誤之道理,讓日秀、日弁等能蒙安堵之御裁決,令修理堂舍,欲勵天長地久御祈禱之忠勤矣。因此勒狀披陳,言上如件。

 

弘安二年十月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沙門 日秀日弁等 上

 

〈以下為宗祖御筆〉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瀧泉寺大眾日秀日弁等陳狀案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法華三昧供僧和泉房蓮海,將法華經之經本塗上柿漆作成柿紙,於其上彫刻圖案花樣而作為染布坊之型紙,重科之上,謗法也。仙予國王(涅槃經聖行品所說之釋迦之因行)閻浮第一之持戒之人,具足慈悲喜捨【四無量心】之菩薩位也,而又師範也;然而刎誹謗法華經之婆羅門五百人之頭,依其功德登妙覺之位。【又】歡喜佛末,諸小乘、權大乘者欲殺害法華經之行者覺德比丘;【其時正法之外護者】有德國王對諸小、權之法師等,或射殺、或斬殺、或打殺;【結果後來】有德國王成為釋迦佛,覺德比丘成為迦葉佛。【月氏之】戒日大王、【漢土唐朝之】宣宗皇帝、【日本之】聖德太子等,追此先証,討罰佛法怨敵。此等大王皆持戒之人,善政流未來。今行智重科不可□□。然而,日本一同為誹謗之上,其詳情隨御尋可申之。

 

 

 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